第一章 前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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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嘀”

扫码枪在袋装吐司面包上一晃而过，屏幕上显示7元，路西安在收银机上确认了商品，转而问向顾客。

在这座毫无特色的二线城市，老外挺少见。

“需要袋子吗？”

“不用了。”男人一口流畅的中文。

路西安还稍微有点吃惊，但依旧是程序式的工作对话：“七块，在那边扫码昂。”

男人肉眼可见地踌躇了一会，尴尬地笑笑，从口袋里套了半天摸出一张十块的钞票递给路西安：“啊……不好意思，我没有手机，付现金可以吗？”

很难想象这年头居然有人不用手机。路西安仔细打量了他一下，面相上来看是欧洲人，一身西装革履虽然不脏却满是褶皱，袖口的扣子已经掉了，连带着衣领都拉拢着。递过来的钞票也脏兮兮的，感觉这人说不上来的怪。

他抓了抓头发，按耐住想多嘴询问的心情，收下了那张褶皱的零钱。

那就找零呗。

路西安一身标准的围裙服，操练起收银台称心得手。今天是他上班的第四周，大学毕业的第二个月，由于还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，在连锁便利店开始了自己暂时的打工生涯。

普通的相貌，普通的人生，做着普通的事情。

算起来他今年二十一岁，再过两个月就要荣登二十二。青春的大好时光在一所还说得过去的二本大学读完了英语系。眼瞅着未来可期，简历大把大把往外投，结果都跟石沉大海了似的，响都不带响一声。家里老妈又不想他天天待在家，只好出来磨砺磨砺。

机器咔吱咔吱自动打单，他撕下发票，将零钱与商品一并递给眼前的男人。

他有时候会感觉自己有点像《艾迪芬奇的记忆》里面的杀鱼工，姑且有着年轻人的满腔热血，却有无奈做着枯燥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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